诗歌应建构大众的精神家园
日期:2019-08-09
来源:河北日报
诗人的真意、善意和美意,都来自内心对文学愿景、诗歌愿景的尊重与期待,以及对真理的捍卫。诗人的敏识和承担,始终应该秉持为受众服务的原则和思想。这种弥足珍贵的价值向度,应该在诗人创作实践与理论总结的基础上,得到更为具体的深化与印证。

  说到诗歌,我们发现,现在有些诗不光读者读不懂,连评论家也读不懂。有人说,读不懂的诗,未必就不是好诗。但是笔者认为,真正的好诗,应该让更多受众能够产生情感的共鸣。纵览古今,不管是古代诗人李白、杜甫、白居易等,还是现当代诗人艾青、贺敬之、臧克家等,这些诗歌名家的作品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好读、好听、好记、好懂。

  著名诗人、翻译家黄灿然著有诗集《我的灵魂》《奇迹集》《发现集》等,译有《卡瓦菲斯诗集》《巴列霍诗选》《一只狼在放哨——阿巴斯诗集》等。他曾写过一篇文章《在两大传统的阴影下》,文中透彻解读了诗人所面临的困境,至今仍不过时。黄灿然非常清楚地懂得诗人面对什么样的历史和传统、文化和时代、世界和自我,他也特别清醒地意识到诗人应该怎么写、写什么、为谁写,“我的诗也要能打动那些不读诗的人”。

  除了所谓理想读者如诗人、批评家、学者,黄灿然也注重与普通读者的情感沟通。在他的写作“野心”之下,这样的读者不仅存在于现在,也存在于未来,为此他付出了艰辛的努力,做好了长足的准备。黄灿然《在两大传统的阴影下》写道:“诗人需要重新铸造语言——准确的、清晰的、坚硬的、实在的、丰富的、深刻的语言,活生生的语言。”有评论者指出,黄灿然“将词语置入,并寻得通往事物深处的路径,诗人运用独特的语言缔造了一个爱与善的文学世界”。诗人、评论家和翻译家的多重身份,使黄灿然比其他人在对世界的审视与勘探的层面,获得了更为清晰的凝视和更加深刻的理解。于是我们发现,在他的诗歌语言里,牵连着一道与受众心灵沟通的词语链条。

  可见,诗人要建构自我乃至大众的精神家园,就要思考一个问题,换一个写法,不能把诗歌当成自己的世外桃源。从写作资源来说,要与传统沟通,结合现代思潮,把诗写得富有自然意趣。现在不少诗人长久居住在拥挤繁华的都市,已经没有多少诗意灵感。像黄灿然那样能够走出城市,去往深圳洞背村居住,实属难能可贵。他说:“我来洞背之前没有预设想法,我很想体验一下中国目前在经历的改革变化,但我不用去到什么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我就可以通过洞背村这么一个角落,一个小地方的变化,窥探到整个中国的变化。这种变化带来的震撼是十分直观的。这些对于某些人来说是不太舒服的体验,但对我的诗歌创作却是一种幸运的启发。”

  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是诗人把诗写好的一个重要条件。只有灵魂与诗一同被解放,好诗才有望来到人间。诗,就像生活中的一杯清茶、一朵野花,静静地潜在寻常岁月里,等待诗人的发现。正是这种诗人与日常的交织融汇,才使得诗歌所描绘出的自然风情和当代景观,有尺度,有节奏,有质地,也有乐感,形成了这种由偶然性生发出的凸显必然性的魅力乐章。当代诗人应该像白居易一样善于描写日常,像印象派艺术家一样捕捉光线的变化和风景,像马勒和巴赫一样弹奏化腐朽为神奇的美妙乐章。

  天意君应会,人间要好诗。诗歌,就是要深刻体现与受众心灵相通的善美之德,贯穿仁爱、平等、利他的精神。这是诗歌得以与受众紧密联系的关键之处。无论书写人、动物,还是描摹花草、树木,都能妙趣横生,富有哲思,从而彰显出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诗人借助于花草树木、日月星辰、大地天空甚至“盛夏里的暖冬”,赋予它们相应的人格能量与人类情感密语,将人类生活、人类情感融入其中,从而让自己的诗作兼具私密性与公共性。其实,在诗歌阅读选择上,读者更需要通俗与深奥相结合的诗作,这些诗作揭示生存的意义并给心灵以启悟和抚慰,好诗的创作理应如此。

  诗歌写作不应只是满足于自我欣赏,而应该也为他人带去慰藉和力量。诗人的真意、善意和美意,都来自内心对文学愿景、诗歌愿景的尊重与期待,以及对真理的捍卫。诗人的敏识和承担,始终应该秉持为受众服务的原则和思想。这种弥足珍贵的价值向度,应该在诗人创作实践与理论总结的基础上,得到更为具体的深化与印证。唯其如此,诗歌才能够拥有更加坚实开阔的质地,诗人也才能在现实这片热土上,始终保持一颗激情而纯净的诗心,进而以个体的视角,听从内心的召唤,以充满艺术张力的笔触,抒写生命存在状态和当下生活风貌。其诗作也才可能呈现或清新幽婉或豪迈阳刚的美学风格,散发出直透灵魂的热量,彰显出宽厚博大的悲悯情怀,从而收获更多关注,引发更多共鸣。(周思明)

责任编辑:梁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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