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翻到腊月,春节一天比一天近,年味一天比一天浓。
人们开始以各种盛大的仪式和冲破沸点的热情,翻越千山万水,陆续回家过年。
匆匆忙忙的身影,层层叠叠的脚步,大大小小的行李,曲曲折折的悲欢离合……每逢此情此景,人生百味便与年味交织碰撞,把“命运交响曲”变奏成“春运交响曲”。
春运大数据显示:2016年,全国春运旅客人数超过29.1亿人次,同比增长3.8%。
人们不禁要问:究竟是什么力量,让数以亿计的人流在短短40天内,自发完成了从南到北、你来我往的空前大迁徙?
——是千百年来一代代人亲手积淀、酿造、传承的年味!
夏朝以孟春为正月,商朝以腊月为正月,先秦叫“元日”,两汉叫“正日”,唐朝以后称“元旦”,辛亥革命后改名“春节”。倾听历史的回声,尽管时序不同、名称各异,但“年”从未断过,“味”从没变过。
年味是无形的。它是炊烟里飘来的腊八粥的味道,是蒸笼里出炉的年糕的味道,是清水里煮沸的汤圆的味道,是从宋朝穿越过来的饺子的味道……
年味不只是麻辣酸甜苦涩咸七种滋味,它还与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息息相关。因此,每个人都有独特的感受,都有独家的年味。
年是有形的。它是扫尘守岁、祭祖接福的民风民俗,是拜年访亲、合家团圆的家庭伦理和社会习惯,是除旧布新总结一年辛劳、展望来年收成的美好愿景。年有俗形,更有雅形。它从春联的墨色中流淌出来,从窗花的图案上透出来,从年画的颜彩中溢出来,从《诗经》的格律中跑出来……
千千万万独一无二的年味,或者存在于生活,或者存在于记忆,或者存在于梦境。但它的的确确真真切切地存在过、存在着。
也许,年味就在那一张张小小的车票中。排队购票检票、上车下车,这个过程漫长而短暂、熟悉而陌生,自始至终,年味的浓度不减、温度不降、热度不散。
也许,年味就在爹娘盼儿归来的眼神中。老人家数着日子、踮着脚尖,在村口望了又望,在门前盼了又盼,在心里念了又念。就像当初目送儿女远行一样,叮咛复叮咛,嘱咐又嘱咐。
也许,年味就在家中亮着的灯光里。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的光,七色的梦,七色的年味。即便当年的故事已经泛黄,年味依旧保持最初的色彩,不变质,不生锈。那一缕灯光,可以照亮回家的路,更能熨平受伤的心。
年味年味,“年”是基础,“味”是关键。“年”“味”合体,孕育挂牵。
一年365天,可以换算成8760小时,或525600分,或31536000秒……年味无时无刻不在累积聚变。年味中的牵挂,就像风筝的长线,放得越远,牵得越紧;飞得越高,越想回归。
高尔基说:“世界上最长而又最短、最快而又最慢、最平凡而又最珍贵、最易被忽视而又最令人后悔的就是时间。”
年复一年,人们在有限的时间里,寻找无限的空间,尝试无限的可能。白发就是在这长长短短的日子中多了起来,皱纹就是在这不紧不慢的光阴中深了下去。
但不管一年怎么奔忙,最终还得在无形的年味中,放慢打拼的脚步;在渐进年底的关头,加快回家的脚步。
年味是一个磁场,一极连着家国,一极牵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