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最是乡村浓 年俗最是乡村正
王婷

  笔者儿时一直生活在乡下,滚了一身泥巴以后,因为上学的缘故迁到了城里,从乡下到农村,年味也经历了不少。但一直认为年味最是乡村浓,年俗最是乡村正。

  乡村,很多事物,看上去有些守旧,一成不变,显得“俗味”十足,但这里的“俗”,是乡村里特有的那种民俗、乡俗,或者一些小区域内约定俗成的礼仪。比如过年时,各种各样你无法弄明白的规矩。

  乡村平时的生活虽说是有些乏味的,却也是新奇而无垠的,乏味仅仅是指针对城市在物质生活上的相对匮缺;新奇而无垠,则是乡野里的孩们会充分依存于周边各种有利的自然环境找到城市里难以享受到的乐趣,比如山坡,溪河,或者草垛,田野,这些地方有无限的生机,可以满足源自生命最初始的好奇。

  和每个普通孩子一样,我也最喜欢过年,总觉得是无比隆重的一个节日,外公外婆以及乡亲们在田地里一年辛勤耕耘,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似乎都是为了这个重要的节日而筹措着。这个乡村里最为重视的传统节日里凝聚着人们太多美好的希望与期许,平时大家见面点点头或者简单地拉拉家常,然后就南辕北辙地各忙各的,照顾各自的“一亩二分田”去了。平时里大家都个个行色匆忙,衣着也不讲究,田地里做事谁还顾得上穿那么整齐周正啊,怎么方便怎么好,怎么耐穿怎么弄。可是,到了过年,一切的平淡无奇都被拯救了。大人们不用在田地里守护着庄稼,一年到头劳动的辛苦钱,都鼓鼓地揣在腰包里,家家户户的大人们带着孩子在快要过年的时间里,挑着担子到集市上去置办年货、购买新衣和平时不舍得用的一些日用品,担子一般就是两个大箩筐,用一根扁担两头挑起来,精心挑选的各种吃的,穿的,用的,各色年货满满地装进箩筐中,两大块正方形的老布铺在上面,一个大大的红字“余”或者“福”固定在老布上面,就这样大人们在前面满足地挑着,孩子们则幸福地在后面紧跟着。方圆几里之内乡村的人都约好了似地在同一个时间里抢着赶集,所以人特别多,大家人挤人,有时甚至根本挪不动,但是越是这样,大家越是乐此不疲,还是争着抢着购置自己心仪已久的物品。人们忙着在固定的日子里,洗尘、清扫、贴对联、供奉土地庙感恩过去的一年收获多多,儿孙幸福,祝愿来年风调雨顺,四季丰收。

  除了集市上购买的年货,家家户户进了腊月里最忙的就是制作各种食物以备用了。记忆中那时最常见的就是腌肉、腌鸡鸭鹅(安徽中部农村喜欢腌制家禽)和手工制作“年糕粑粑”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制作的年糕粑粑不像现在机械制作出来的,没有嚼劲也没有糯米的那种软糯粘牙之感,因为原料用的自家种的米以及蒸制用柴火等方面的原因,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会差了很远。

  “年”就是孩子们的天堂,即使不小心犯了些小错儿,大人们在这个时候也都是一笑了之地予以最大限度“宽容”,而不会像平时那么严厉。大家总会嫌过年的新衣口袋做得太小或者太少了,只是用小手抓了几把米糖或者花生什么的就装不下了。除夕过后的几天,基本是大人带着孩子各家各户的串门,左邻右舍也好,亲戚姐妹也好,不过也不是没有规矩的乱跑,会依照一定的次序走动,比如先会拜访长辈,年龄稍长的亲戚或者老师、朋友等,再依次进行下去,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前辈自然是在家坐等着大家去拜年了。以前走亲访友都是靠走乡间的小路,交通十分不便,所以正月里的时光基本上到十五都是在挨家挨户的拜年中过去的。

  我总觉得,乡村过年过的就是一种“人情味儿”,过的是一种热闹劲儿,还有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农俗味”,在过年的期间里,乡里乡亲们通过挑担赶集以及互相走动拜访,驱散整整一年在田地里耕作的辛劳,同时也在热闹中体验由劳动所结出的喜悦与收获。

  如今的年在物质生活日趋丰厚和互联网的紧密连结下,越来越时尚,也越来越显得简化了,日用品可以网上拍了直接送到家,一些快速食品、方便食品在超市里供人们随时购买,菜不用自己种,集不用亲自赶,对联不用自己写,有时年夜饭也不用自己烧,省去的时间人们更多的是用在了短信拜年、微信祝福、视频对话,或者聚在一起看一年一度的国人“文化盛宴”——春晚。

  年的过法随着岁月的流逝,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年味的追寻却无法随着年岁的增长,淡去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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