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平等 懂得尊重
桐城木子剑

韦思浩老人生前在图书馆看书。蒲晓旭摄 

    冬至日的清晨,央广台“报纸摘要”栏目中,一篇有温度的新闻报道及评论《精神永生》,令人在冬至节的寒冷阴霾中,润湿了双眸,温暖了心扉。

  去年11月,一则拾荒老人去杭州图书馆看书前,总会自觉洗净双手的新闻,以及配文图片中,老人在盥洗室仔细洗手的质朴模样,端坐桌前认真读书的清瘦容颜,让我记忆犹新,历历在目。记得当时感慨之余,想起“主敬、静坐、早起”的曾国藩读书十二条,还旁敲侧击地劝诫了一番喜爱读书,却又不懂得爱护尊重书籍的儿子。

  令人震惊的是,新闻报道的这位拾荒老人居然是夏衍中学的退休教师,1957级杭州大学(现浙江大学)的中文系毕业生,曾经参与《汉语大词典》杭大编写组工作。更令人唏嘘不已的是,一个月前,老先生因外出拾荒过马路被出租车撞到,12月13日经抢救无效,撒手人寰。家人在整理遗物时赫然发现许多捐款回执和学生来信,原来自1994年起,老先生省吃俭用,不辞辛劳拾荒攒钱,是将绝大部分收入用化名“魏丁兆”捐资助学,同时他还写下了志愿捐献遗体器官的遗言。

  因为接受乞丐和拾荒者的进入,杭州图书馆曾遭到质疑。面对反对意见,馆方的回答铿锵有力:我无权拒绝他们来读书,但您有权离开。央广台评论建议:不妨在图书馆的某个位置留下他的印记,刻上老人的真名:韦思浩——韦编三绝的韦,思想的思,浩然正气的浩。让那些祈愿“爷爷走好”的网友们知道去哪里找到他读书的桌子,让那些受他资助的孩子知道去哪里感念他宁静的爱心。这戳中了我的泪点……

  作为一名率先垂范的教育者,韦思浩老先生是深刻领会了教育家陶行知所言“先生的责任是教人做人”的真谛。多年从事监狱工作,衷心热爱教育事业的刘阿姨说他是“真正高尚的人”。韦老先生对书籍知识的尊重,对求知少年的尊重,对环境资源的尊重,值得我们尊敬和纪念。

  最近另一位懂得尊重的长者——阎肃,也备受关注。今年盛夏时节,作为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晚会的首席顾问,阎老因操劳过度而突发脑梗陷入昏迷,入院治疗二十余天才苏醒。余秋雨曾说,阎肃先生完全没有让人厌烦的架子,以85岁高龄还作为电视台文艺节目一线邀请的导师评委,频频出镜,十分活跃,深得民心,是个奇迹。我也曾观看过阎老在电视文艺节目中,对少年儿童和蔼可亲的教诲,对年轻艺人幽默睿智的点拨,很自然地将老艺术家、部队高官等“光环身份”自我卸除。对艺术的尊重,对平凡人的尊重,对真善美的尊重,这大概就是民众长期喜欢阎老的根本原因吧?

  懂得尊重,不仅是长辈师者儒雅风度的彰显,青年才俊亦有大手笔气度的震撼。三个星期前,Face book社交网CEO扎克伯格为庆贺爱女的降生,捐献公司股份99%(450亿美元)给慈善机构,用以发展人类潜能和促进平等,积极关注孩子们的“个性化学习”。《论语﹒为政》中“因材施教”的幼芽,也许要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在先知先觉者的精心培育下,成长为参天大树了。对孩子的尊重,对教育的尊重,对未来世界的尊重,让人不由得为小扎拍案叫好!

  懂得尊重,更是芸芸众生的朴素信仰。在朝阳门的过街通道下,曾偶遇一位安徽亳州的书画爱好者,用疤痕累累的半截双臂拥着斗笔,膝跪在地撰写书法。作品字迹端正,笔势遒劲有力。时值隆冬,滴水成冰,然而由于需要舞动身躯,尽全力书写才能完成作品,衣衫单薄的他,豆大的汗滴不时滚落在洁白的宣纸上。我因匆忙赶去上班,攀谈几句后无暇欣赏挑选作品,便掏出十元钱想置于盛放墨汁的瓷碟下。未料想低头看到一张纸板:“作品小幅30元,大幅50元,非买勿赠金。感恩,谢谢!”猛然间,鼻腔酸楚,愧色难当,不敢再看,急急退去。

  “我们的精神是平等的,就如你我走过坟墓,平等的站在上帝面前。”这是《简﹒爱》中的经典传世之语。年少时每当读到此处,就会不由自主想象着简姑娘,睁大清澈的双眸注视着罗彻斯特,满怀深情地却又不卑不亢的神态。一句“精神是平等的”,给予心灵的震撼至今难忘,滋养不断。

  我尊重你的情感,你呵护我的灵魂。茫茫人海中相互关照,漫漫寒夜里彼此温暖。度过今晚,白昼的阳光将越来越暖。佩索阿说“幸福的人,是他从微小的事物中汲取到快乐,每一天都不拒绝自然的馈赠。”阅读有温度的新闻,回味在人间的温暖,感受着无疆的大爱,是如此“小确幸”……

  因为灵魂平等,所以懂得尊重。因为彼此尊重,所以拥有幸福!

  乙未冬至深夜,溪暖阁拙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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